文/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崔文灿
图/视觉中国
在近日召开的广州市人工智能教育集团第一次理事大会上，广州市轻工职业学校与广州执信中学、广州市第七十五中学、广州市长兴小学、荔湾区康有为纪念小学签订中小学人工智能科普合作协议。职教与普教再度“牵手”，职教资源将在更多中小学开枝散叶。
此次科普合作协议的签订，正是引职入普、职普融通的小侧面。推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协调发展、相互融通，是我国长期以来教育改革的明确指向与重要内容。职普融通能否缓解中考分流的焦虑？当前的融通是职教普教“双向奔赴”还是一方的“单相思”？
普校向职校要资源
广州市人工智能教育集团秘书长、广州市轻工职业学校智能控制教学部部长蔡基锋回忆，自己与普教中小学的交流合作30年前就有了。不过，当时尚无“职普融通”的说法，职校与普校的合作仅限在个人层面，偶有零散交集。他谈到，1994年，就有一所小学看中他的动手能力，邀请他前去帮学生制作地震仪，但校与校层面的合作尚未开始。
此外，当时中职进中小学还有一点“小心思”：完成招生任务。蔡基锋坦言：“以前的职校大家都不想读，我们招生有压力，所以各个中职学校要到中小学里面推广，让学生看到读中职后能从事什么工作、收入多少钱，目的就是吸引他们报读我们学校。”
近年来，随着职业教育的发展壮大，公办中职招生难的问题不复以往，职普校际合作更深入、频繁。过去中职进普校要依赖对方支持，如今则变成普通中小学主动上门要资源。
普通中小学大多活动场地有限，教师对实训设备的实操能力较弱，在开展职业体验和科普活动时，以职业学校师生为主导进行教学和演示，效果更好。中职有面向高中学段学生建设的完备的专业课建设体系，能够为相同学段或更低学段的学生提供职业能力教学；此外，职业学校教师具备专业技术能力和教学能力，能够将职业技能用项目式教学法、演示法传授给学生。
广州市轻工职业学校依托工业机器人专业群的建设，为广州长兴小学提供职业启蒙教育，并在广州市第七十五中学、广州市第一一三中学、广大附中开展人工智能科普活动。学生在学习工业机器人、智能机械臂、智能语音实验箱等设备后，能够对智能制造技术、人工智能应用有更鲜活、更深入的认识。记者了解到，当前，仅该校的智能控制教学部每年服务中小学生就超2000人次。
近两年来，长兴小学的师生就享受到了职普融通的红利。该校科学老师蔡育妮告诉记者，若单纯依靠学校自身开设科学课程，受制于场地小、师资不足、科技实践项目较少的瓶颈，如工业机器人应用、智能制造技术、3D打印这类课程因设备较大、学生作品耗时久，在小学往往难以开展，而和中职开展合作、进行科技体验，就能大大弥补自身不足。她感慨道：“现在科技体验更丰富了，去中职基地参观学习效果很好，孩子们对中职哥哥姐姐的作品夸赞不已，互动非常积极！”
职教资源多向普教“单向倾斜”
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要求“统筹职业教育、高等教育、继续教育协同创新”。理想状态下，职普融通是一条职教、普教双赢的道路：中职学校可以为中小学提供科普活动场地、实训设备、职业技能培训，帮助学生更好地了解职业教育，做好职业生涯规划；同时，中小学也可以为中职学校的教师提供师资培训、教学经验分享，为开设高职高考实验班提供教学经验，提高职业学校的升学率、升本率。此外，双方还可以共同开发教育课程、教材等资源，实现资源共享、协同发展。
但记者采访发现，现实情况是，尽管各地不断就职普融通进行多种形式的探索，但当前更多却是职业教育资源向普通教育的“单向倾斜”，职普之间学分互认、资质互鉴都难以落地。
采访中，记者听到了这样的事情：有些初中生在填报中职专业时，并不清楚所学专业的真实情况，入学后发现所学内容和最初设想差异较大，“读不下去”；还有部分学生勉强考入普高，后面发现难以应对高中学业难度，想再转去中职，却面临中职无学位、不愿接收的窘境。有中职老师认为，职教普教缺乏交集、初中生不了解中职，是出现上述情况的重要原因。
“职普融通对于学生成长发展很有必要，”广州市第七十五中学副校长谌小为认为，做好职普融通，能缓解中考职普分流的焦虑，“有些孩子觉得自己考不上比较好的高中，会主动去选择周边比较好的职业学校。更早跟家长或者孩子渗透职业教育，让他们知道职教也能学到东西、有好的去处，他们更乐意去选择职业教育——这对初中中下层的学生来说是很好的发展方向。”
未来，职普融通如何更适应中小学学情？长兴小学副校长王慧敏认为，中职科学课程专业性更强，而小学正是普及、打基础的时候，如何拉近和小学生的距离、让授课更适合小学学情是下一步职普融通更需思考的问题。
谌小为则建议，广州各大职业学校各有特色，若能全盘规划、将其整合，使得普通中学的学生也能选修周边职业学校的课程，或许是未来探索职普融通的一大方向。
校对 | 赵丹丹